那是一处没有任何特征可言的森林。
“哈,哈,哈。”不住喘息着的,是个穿着一身轻便皮甲的少年。
他的身后,是一条散落着血迹的小径。
“呜。”少年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臂,看向自己右手上的爱剑。
那是自己的第一把剑,还被取了“斩龙者”这样威风的名字。
但现在,原本堪称精致的剑,已经是千疮百孔,上面布满了犬牙交错般的伤痕,表明着它究竟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不,是戏弄。
少年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努力擦去眼泪。
还要继续逃的话。。。
少年略微啜泣了一会儿,抬起了头。
那柄剑落到地上,激起几片枯黄的树叶。
“啪嗒。”少年努力迈动麻木的双腿。他知道,自己被给予的时间即使是走也足够让自己到达安全的地方,但是少年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如果不跑快点的话,是会死的哦。
白天,正午,黄昏,黑夜,午夜,黎明。
身上的食物和水已经吃完了,少年不得不偶尔停下来补充物资。他早已饿得昏头了,在这座森林里他吃掉的东西,恐怕他一生中都不会想看见第二次。他身上早已因为数不清的跌倒,坠落而遍体鳞伤,污秽不堪。
现在的少年,如同疯狂的,被磨去一切人性的野兽。
忘记去计算时间了,少年心里只知道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不停地走。
突然,少年闻到一阵香味。
他饥饿的胃立刻躁动起来。催促着他向那阵香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啊啊。”
少年蹒跚着走路,绕过一个树桩,看见一位穿着白色骑士服的黑发女孩。
“啊,是勇者大人。”少女说着,高兴地跳了起来:“您一定饿了吧,身上也脏兮兮的。快来吧,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哦。”
“?”少年露出不解的神色。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
没有等少年做出回答,女孩一把拉住少年的手。
说来奇怪,少年身上的污垢和伤口,在靠近少女附近一个范围的时候,就全部消失了。
“来,勇者大人,能从恶魔的手上逃脱可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呢。”
“是,是啊。”
少年挠了挠头。
这样啊,我已经逃出去了吗?
少年的心像是被洗涤过一样,变得安静而平和。
“那个,勇者大人。”女孩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请吃下这个便当。”她从身后拿出一个木制的午餐盒。
“啊,这。”少年的脸也立刻红了起来,在少女那边,男孩吃女孩的饭,就是私定终生的意思。
“咕噜。”少年咽了咽口水,眼前的少女,正是他梦中情人的模样。
怎么可以拒绝。
“那我开动了”少年一把抢过午餐盒,迫不及待地打开,眼睛却一直盯着少女羞赧的面颊。
“我。”
少年突然感觉手上传来奇怪的触感。
他立刻朝手上看去。
一只黑色的,充满不祥气息的蚯蚓从午餐盒里钻出,缠上了少年的手腕。
“这是什么啊!”少年哀嚎起来,疯狂地甩手试图要把蚯蚓甩下去,但不管他怎么用力,蚯蚓像是死死缠在他手上一样不为所动。
“啊啦,这可是你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哦。”
“什,什么”少年倒在地上,被蚯蚓缠绕的手上流淌出鲜血,还有毛骨悚然的咀嚼的声音。
“还有蛇,狼,没出生的鸟,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发誓要保护的伙伴们哦。”
“噫!噫!”少年疯狂地挣扎着,但是女孩每说一样东西,午餐盒里就钻出更多黑色的怪物啃食他的血肉。
“你,你明明说过的,我只要在三天之内逃出这片森林,你就会放过我。”男孩痛苦地哀嚎,眼泪不停地流下,他现在明白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了。
“哦?你看?”少女打了个响指。
。。。
在少年无声而恐怖的注视里,环境变了。
一处充满死寂的草坪上,躺着三个人的尸体,鲜血早已干涸。
“所以,我没有食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年的精神终于彻底地崩溃。
听到这声代表疯狂的嚎叫,少女脸上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还要更多,更多。”少女闭上眼睛,一个身影在她脑海中闪现而过:“要把你的一切都吞噬殆尽果然没这么容易啊,贝尔·A·卢卡斯。”
“不过也好,马上你就能听见他的哀嚎了。”
“我可是无比期待哦。你灵魂破碎的样子。”
随着这句话落下,森林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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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这是训练开始的第25天。
能够进行到这里,如果是过去的我的话,肯定觉得自己的技术已经足够自己骄傲了。
我从一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变成能挡住一两招,到现在可以撑住三分钟而不落败。
未开封的铁剑划破空气,从我的左下方划来,我的左脚踏前一步,使出一记同样的斩击,但不同的是,我的剑招角度更偏向上。应该能在格开对方的同时为我制造攻击机会。
不过,对面的剑势在我出招时猛地一变,脚掌擦地,原本一这记靠腰部带动的圆弧斩,在一个突然的转身后改成直刺。而且险险地避开了我劈斩的轨迹。
“山骑士剑术·崩石”
但是我已经见过这一招了,苦思冥想后的结果,就是现在!
我突然放开了手中的剑柄,但诡异的是,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拿着一样,使出改上撩为横扫的剑招。当然很明显,剑招的速度和力道都削弱了不少。
与此同时我的双手松开变成掌,几个魔法阵显现后在我的双手上融化成一团白色的光芒,我稍微改变了一下出击的角度,手肘弯曲然后猛地发力。
我的拳头比对方的剑锋更快。
但是,对方带着冲击的速度,体重也远比我大,所以尽管我防住了这一击直刺,但还是被击飞出去,手更是疼得不行。
不过这也算是在我的设想之内,本来就是打算靠着对方的冲力拉开距离来预防下一步进攻的。
我的剑也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打飞了出去。果然用灵体操控实物什么的根本就是在搞笑。
皮尔森先生摇了摇头,示意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这让我忍不住苦笑一声。
“太注重防御和安全距离,还有放弃自己的武器,是剑士的大忌。”他严肃地挽了个剑花:“不过能开始思考把魔法应用到剑招里而不是强化自己的剑还算是有点悟性。”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至少比我见过的那些傻小子好多了,只会本末倒置的家伙。”
“谢谢。”我把剑捡起来,感受着逐渐熟悉起来的剑的重量,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叹。
要知道,在我原来的世界,别说剑了,连菜刀我都不喜欢用,因为我很不喜欢那种锋利的感觉。
在被训练的时候也是,一开始拿着木剑或者训练剑还好。有一次我们拿着开刃的剑对战,当时真的,我离放弃只差一步。恐惧和眼泪已经让我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了,只能强撑着毫无意义地挥舞手中的剑。
不过幸运的是,那一步我始终没有踏出去。
估计是因为皮尔森先生一直在对我冷嘲热讽吧。
“你以为你是谁?不敢拿剑就给我滚回去!”
“思考,思考!你的脑袋瓜子是个装饰吗?说!我刚才的剑招叫什么!”
几乎开始的两个星期,我都是哭着结束早上的对练的。
我也总是自暴自弃地想着,明天绝对不去。
然后第二天早钟一敲就醒来跑到草坪上,都已经成为非条件反射了。
到20天左右的时候,我的“恐剑症”逐渐好转。甚至现在我感觉拿着不开刃的武器反而觉得有些笨重。
可惜的是现在我还有畏畏缩缩的毛病,思路也会走些岔子。
“下面去跑圈吧。”皮尔森先生
“嗯。”
经过三个星期的锻炼,我的体魄不能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至少有了不少肌肉。
根据Friday所说,在这个世界进行速成锻炼的效率非常高,因为有不少的魔法可以在刺激身体强化的同时而减小后遗症了。
比如在运动后使用“治疗”这种赤色等级的神术就能够达成在原来世界进行两倍运动量的效果。
不过可惜的是有“仅限魔法师”这种限定条件的存在,毕竟只有魔法师才能施展魔法,而且如果不是降灵魔法师或者神术师的话,压根施展不出有这种效果的魔法。
当然这种魔法的数量真的很多,这点我没有骗人,几乎所有治愈魔法都是能有这种效果的。
“对了,跑圈之后你去冒险者工会一趟,你的证明和装备已经做好了,明天就去接委托吧。”皮尔森先生走出几步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朝我说道:“今天晚上好好睡,争取明天别死在暴躁兔子手上。”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
你说我死在哥布林手上倒是还能接受,你说兔子。。。
好像还真的有被一群暴躁兔子咬死的先例。
说到暴躁兔子,那是一种通体黑色,眼睛血红的兔子,牙齿是锋利的尖牙,平日里以蛇,小型哺乳类或鱼类为食物,在冬天偶尔还会袭击牲畜。速度极快不说,有些个体还有狂暴化的能力。当然,即使不狂暴化也够疯的了,不然也不会叫暴躁兔子。
感觉还是做一些准备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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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我和两名侍卫离开了庄园去取我的冒险者证明和新手装备,因为冒险者工会离我家有点远,因为练习的缘故皮尔森先生就没有让我本人过去,而是委托自己的好友帮忙。
至于装备,皮尔森先生说会为我尽可能弄好的,更接近于冒险者的要求。比如会有可供插入匕首或药剂的腰带,还配有可以装在腰带和肩带上的背囊。
不过我后来发现自己被狠狠地宰了一刀,居然要2个金币,从我和一位附近的铁匠大叔的聊天得知,两个金币足够换5套新手的冒险者装备了,果然官方的就是坑啊。
这么想着,我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朝着左边望了一下。
那里有一个花园,月季花的枝条长到街道上,无力地下垂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不少的杂草。
我看了一会儿,回头继续走路。
今天晚上也要去。
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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